Tuesday, May 23, 2006

 

「名校」猶如此,情何以堪!

報載喇沙書院自本學年以來,有十一封以校長劉煒堅(Dr Paul Lau)名義致家長的通告的英文錯漏百出,比方說every後面的名詞必須是單數(singular),every pupil加了s。體育課寫成physical lessons,兩字中間漏了education;或錯用educator(教育家)一詞來形容該校(educator只能是人)。家長批評「很明顯地在用中文寫英文,簡直是丟臉」,為之失望透頂。

作為喇沙的校友,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有人說我們這一代的人比較粗心大意,不像我們的長輩們那麼用心細緻。更多人說的,是現今的人英文水平低落,不過誰又能告訴我怎麼才算叫做好,要怎麼才能叫你們滿意?要回到你們眷戀的那個精英年代嗎?還是甚至要回到莎士比亞甚喬叟(Chaucer)那時?或許也有人說的是,以前喇沙的老師多是以英語為母語的非華裔人士,現在連校長也是華人了。或許他的英文造詣高,但能否做到"thinking in English"而非「用中文寫英文」很難說清楚。作為一所英語名校,喇沙應當維持高英語水平,這是一般人的想法。

家母受殖民地教育,在美資工廠工作了很長的時間,後來還當了補習老師,所以對我的中英文非常嚴格。一次在家接到一位日籍人士的來電(是給舅父的),我怎麼想到要說英語的。登時說得結結巴巴的,口中還想吐出一句粵語,家母自然粉不高興啦!(粉這種字又怎能登大雅之堂?不過她也不懂了)一些寫給海外親戚的電郵自然要寫英文啦,還得審閱。寫得工整規矩之餘,卻未能暢所欲言。下款是"Patrick",但在他們眼裡我根本就不是什麼Patrick。我可真的試過寫的東西給改得體無完膚,所以有一段時間,看著朋友錯別字連篇的文章簡直「吾不欲觀之」。我曾經看到一張公司的seminar form,居然由我們三位同事(其中一個當然是我啦,其中一個還是every的問題)分別挑出錯處,改了又改,被同事說我們仨彷彿在鬥誰個英文比較好。公司如是,「名校」也如是!

說來有趣,很多人批評香港人的英文水準不及例如新加坡人,可是人們又說新加坡的Singlish難聽之極卻未聞"Honglish"。有一段時間看著自己的表弟妹一手一口道地的美加式英文而為自己的港式英文感到不是味兒,不過我最近卻發現港式英文鮮活之餘,居然也可甚有古意。我的同事很喜歡說"排Q",百思不得其解,原來就是"queue"(我小時候看到那個"ueue"不會念,原來只要去掉就是了),排隊也。中學時的同學喜歡說「做人要有"bone gas"」,連老師聽到才意會到是「骨氣」。當然這不是正統的英文(據說澳門的葡萄牙語也有類似"long gas"[長氣]的說法),但原來大家也有著那麼中國傳統的價值觀。

香港人把Z念成"i-ZED"(正確的念法是zed或美式的zee),原來居然是18世紀中期的讀法(當時是izzard,據維基百科。在英美已經失傳了,在香港居然保留著,我為「禮失求諸野」感到驚訝和自豪。Tortoise香港人念的"TOR-toise"(現在的英語是"TOR-tuhs")居然是蘇格蘭的念法,我知道早期不少英國的殖民地官員是蘇格蘭人。不過我很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撲克牌(港稱啤牌)的術語Ace港人念成Ins或粵語的「煙士」?知道的請告訴我。

延伸閱讀:
本blog 2005年11月20日的文章《三L一族》:介紹了一些母校的歷史和傳統。
維基百科關於喇沙書院的介紹:有些母校的傳統例如「舊生領帶」連我也不知道,不竟我中五就離開喇沙了。
Asian Englishes Today: Hong Kong English Autonomy and Creativity香港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一本書,談到港人對英語水平的「批評傳統」(complain tra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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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s:
原來我地係校友?

我不贊成「現在連校長也是華人了,用中文寫英文自然不過」。否則,這樣的英文只能跟自己人說,無法與外國人溝通。

再回應一點。雖然Singlish難聽,但你只會在街市、師奶、年輕人放輕鬆、電視節目等等比較低文化的地方才會聽到,可以視為一種「次方言」,但有學識的新加坡人,或者教師們,依然可以說出非常流利標準的英語。相反,在外國人聽來,香港人無尾音的英文甚至比日本人的英文更加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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